《国外社会科学》

二 ○○六年第一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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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组织社会学 50 年来发展的反思

W. R. 斯科特 　　李国武摘译

　　中图分类号 　C919 　C93

和私立组织的早期的权威性研究 , 每一个人都就
引 　言
组织的双重本质提出了自己的理解 。塞尔兹尼克
　　我很荣幸和组织社会学这个领域的进展一起 强调的是组织表现出来的“矛盾性”( paradox) , 它
成长 。20 世纪 50 年代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 , 这 一方面是“服从于可算计操纵的正式结构”, 另一
个领域正处于发轫之时 ,经过接下来的数十年 ,我 方面又是“不可避免地嵌入在制度矩阵中” 的社会
看到了这个领域理论的拓宽和加深以及经验研究 结构 ( Selznick , 1948 , pp . 25 ～ 26 ) 。布 劳 ( Blau ,
的广泛出现 。在我看来 , 组织社会学的整个历史 1955) 集中关注科层制的“两难困境”, 即它作为被
是不断进步的 , 从一开始相对贫瘠的状况发展为 设计为解决特定问题的正式结构又导致了其他问
20 世纪后半期最为活跃的学术领域之一 。在本 题的产生 ; 古尔德纳 ( 1954 ) 提到了组织作为强制
文中我将回顾组织社会学一些主要的发展和趋 系统和同意系统的“两面”特征 。此外在英国 , 一
势 ,并就当前的问题和未来的前景发表评论 。 群折衷的组织研究学者寻求一个“社会 —技术” 模
型 ,坚持认为组织表现为一个“不同面相的结合
精心构建一个新的研究领域 体”( Emery ,1959) 。
　　领域的建构 : 制度化的二元论 20 世纪 50 年代中期 , 在芝加哥大学作为彼
在 20 世纪 50 年代 , 组织成为社会科学研究 得・ 布劳 ( Peter Blau) 的一名学生 ,我是这些基础研
的一个公认领域 。从一开始这个领域就是跨学科 究的第二代见证人和受益者 。当我们对诸如非正
的 。在形成这个新生学科的过程中 , 两个最为关 式和正式结构 、 领导和权威以及自由决断和控制
键的学术中心是卡内基技术学院 ( 现为卡内基 - 这些主题给予同等的注意时 , 我们对组织的合作
梅隆大学) 和哥伦比亚大学 。卡内基学派包括政 研究 (Blau & Scott ,1962Π2003) —
——一篇早期论文
治科学家 、 经济学家和心理学家 。西蒙的早期工 ——
—表现出这些冲突的倾向 。
作 ( Simon ,1945) 集中于决策和决策者 , 但是后来 这种二元性的制度化明显持续到今天 。尽管
的合作研究 ( March & Simon ,1958) 提高了组织分 不时有学者提出简化的模型 , 或是强调完美理性
析的层次 , 而在默顿 ( Merton) 领导之下的哥伦比 (根据假设作出的论断 ) , 或是强调纯粹的非理性
亚大学的学者都是社会学家 。这两个群体的学者 (将组织视为一个现代魔咒 ) , 但大部分当代学者
都接受了使他们的前辈困惑和对立的矛盾性概 　
　　 3 本 文 原 文 标 题 为 Reflections on a Half- Century of
念 。西蒙和他在卡内基的同事们的研究建立在
Organizational Sociology , 发 表 在 2004 年《社 会 学 年 鉴 》
“有限理性”
模型的基础上 , 这个模型巧妙地将强
( Annual Review of Sociology ) 第 30 卷上 。
《社会学年鉴》从
调目的和意图的主张与对限制这种理性行动的认 1975 年以来 , 每年出版一卷 , 旨在反映社会学的研究进
知的和社会的约束的认识联系起来 ( Simon ,1945 ; 展 。文章作者 W. 理查德・
斯科特 ( W. Richard Scott) 是著名
March & Simon ,1958 ; Cyert & March ,1963) 。哥伦 的组织社会学家 , 他的《组织理论》一书已翻译成中文 。
比亚大学的默顿 ( 1949 ) 和他年轻的同事们强调 本文对组织社会学过去 50 年来的发展状况作了一个出色
“有目的行动的非预料后果”, 他们开展了对公共 的总结 ,限于篇幅 ,这里仅作摘译发表 。 —
——译者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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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乐于在这两个极端之间的某处开展研究 。诸 ( Thompson ,1967Π2003) 以及韦克 ( Weick ,1969) 等人

多不同的概念如“交易成本”( Williamson , 1975 ) 、 工作的激发下 ,这种目光短浅的情况在 20 世纪 60
“理性神话”( Meyer & Rowan ,1977) 、 “经济行动的 年代得以改变 ( 卡茨 、
卡恩和韦克是社会心理学
社会 嵌 入 性 ”( Granovetter , 1985 ) , 以 及“手 段 ” 家 ; 劳伦斯和洛尔施是管理学研究者 ; 汤普森是社
(instrumentality) 和“适当性”( appropriateness) 的逻 会学家) 。
辑并置 ( March & Olsen ,1989 ) 陆续反映了植根于 更为重要的是 , 在从 20 世纪后 25 年至今的
这个领域内的裂痕 。 这段时间里 ,组织研究发展的大部分历史反映了
在从 20 世纪 50 年代开始一直持续到 80 年 对环境构成 、影响和渗透组织的和不同方式的日
代的成长期中 , 社会学家们研究了有关组织的各 益增多的认识 , 而随之出现的主题便是越来越多
种各样的主题 , 但是他们最为独特和固守的关注 地关注组织影响其他重要社会过程和社会系统的
点是组织结构的决定因素 。我们怎样才能最好地 方式 。
描述组织的独特之处 , 什么力量在形成这些特征
领域的成熟期
时发挥着作用 ? 例如 , 布劳主持的由大量的合作
者参与的比较研究项目 , 持续地考察了不同组织 　　有关组织结构决定因素理论化的狂热
类型的正式结构 , 将其看成是“展示自身规律性” 随着开放系统模型的引入 , 这个陷于陈旧的
的系统 ( Blau & Schoenherr ,1971 ,p . 356) 。而在随 区分和徒劳无益的争论的领域突然焕发了生机 。
后的时间里 ,即从 20 世纪 80 年代至今 ,由于社会 创新性的理论框架和论点被接二连三地引入 , 每
学家始终在研究相似组织集合的结构特征 ( 组织 一个都对组织结构的决定因素提供了新的见解 。
种群) 以及不同的相互依赖的组织集合 — —
—组织 最先出现的是权变理论 ( contingency theory) ,
领域和组织网络的结构方面走在前面 , 他们已经 这种分析方法认识到尽管所有组织都依赖于它们
在更高的分析层次追踪这些关注点 。 的资源环境和技术信息环境 ,但是 ,这些环境在复
与此同时 ,社会学家已经不仅关注组织结构 杂性和不确定性方面是不同的 ,因此 ,组织结构也
的决定因素 ,还关注组织结构的后果 ,考察组织结 会随之变化 ( Woodward , 1958 ; Lawrence & Lorsch ,
构对组织绩效和组织参与者的影响 , 以及在更广 1967 ; Galbraith ,1973) 。作为它们的技术环境的函
泛程度上的对权力和社会不平等的影响 。在接下 数 ,可以观察到组织是变化的 。而且 ,那些其结构
来的部分 ,我将更详细地讨论这些发展 。 能最好地适应其特定环境的组织 , 绩效也是最好
的 。尽管权变理论是在我们能称之为组织研究的
领域的转换 : 进入开放系统模型 “现代”时期出现的最早的系统化的理论 , 但是它
伴随着这些先驱性的组织研究学者的工作 , 们保持着最大的影响力 ( Donaldson ,2001) 。无疑 ,
一群跨学科的学者正相对独立地在精心构建开放 权变理论的流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它对那些试
的 ( 或者说一般的 ) 系统模型 , 通过关注跨越不同 图改善他们的组织的实践者的吸引力 。
系统 — ——从生物学的细胞到太阳系 — —
—的元素和 一个 相 关 的 分 析 方 法— ——交 易 成 本
过程的共同性 , 寻求连接和复兴范围狭小的学科 ( transaction cost) —
——建立在经济学见解的基础之
(Von Bertalanffy ,1956) 。尽管这些思想渗透到大 上 ,即所有的交易 ( 商品和服务的交换 ) 都是有成
量的研究领域 , 包括社会学 ( Buckley ,1967) , 但是 本的 ,但是某些交易比其他交易成本更高 。威廉
它们对组织研究的影响更大 。在开放系统观点之 姆森 ( Williamson , 1975 , 1985 ) 追 随 科 斯 ( Coase ,
前 ,组织研究学者已经关注到组织内部的行动者 1937) 的观点 ,认为组织的产生是为了处理市场不
( 工人 、
工作团体 、 经理 ) 和过程 ( 动机 、 凝聚力 、 控 能解决的交易成本 。相对不确定和复杂的交易要
制 ,但对组织在其间运作的环境给予的注意力却
) 求更精细的治理机制以确保交易各方的安全 。组
很少 。如果被提到 , 环境也是经常被描述为麻烦 织就是一种这样的机制 , 它试图调整利益并创造
的来源 。在卡茨和卡恩 ( Katz & Kahn ,1966) 、 劳伦 控制系统以阻止机会主义行为 。需要指出的是 ,
斯和 洛 尔 施 ( Lawrence & Lorsch , 1967 ) 、汤 普 森 这种分析方法为组织的存在提供了一个理性的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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释 。同时 ,由于达成的交易类型不同 ,组织结构也 此外, 另 一 种 分 析 方 法— —

—制 度 理 论
随着用于治理的资源而变化 。然而 , 这些主张为 ( institutional theory) 也在同一时期出现 , 它强调环
组织的多样性提供了另外一种解释 , 并为设计组 境的文 化 特 征 的 重 要 性 。基 于 伯 格 和 勒 克 曼
织提供了另外一种基础 。 (Berger &Luckmann ,1967) 的研究 , 制度学派的理
第三种分析方法 — ——资源依赖理论 ( resource 论家们主张组织一定要不仅考虑它们的技术环
dependence theory) —
——也强调适应环境的益处 ,但 境 ,还要考虑它们的“制度” 环境 : 定义“社会适能”
是它认为环境同时包括经济系统和政治系统 。基 ( social fitness) 的管制的 、 规范的和文化认知的特
于埃默森 ( Emerson ,1962) 对权力 —依赖关系的系 征 ( Meyer & Rowan ,1977 ;DiMaggio & Powell ,1983 ;
统表述 , 由普费弗和萨兰西克 ( Pfeffer & Salancik , Meyer & Scott ,1983) 。早期的理论家 , 诸如塞尔兹
1978Π2003) 予以发展 , 这个框架认识到组织为了 尼克 ( Selznick ,1949 ) 和帕森斯 ( Parsons ,1960 ) , 强
生存一定要交换资源 , 但是这种交换如果不均衡 调制度系统的管制性和规范性特征 。后来的“新
的话 ,就会产生权力分化 。因此 ,经济交换可能产 制度主义理论家” 将这些视为重要的因素 ,但是他
生权力分化 ,并且经济依赖可能导致政治性的解 们还强调对象征性要素 — ——先验图式 ( schemas) 、
决办法 。主张资源依赖的学者强调 , 管理者不仅 典型化 ( typifications) 和文本 ( scripts) —
——的作用给
要设法管理它们组织的结构 , 还要控制组织所处 予关注 ,这些要素在形成组织结构和行为上扮演
的环境 ,降低依赖并寻求充分的权力优势 。 着重要的 、 独立的角色 ( Scott ,2001a) 。
网络理论 ( network theory) 长期以来就被心理 的确 ,通过坚持认为文化要素发挥着和结构
学家和社会学家用来研究人际关系 ,但是在 20 世 性与物质性要素同等且独立的作用 , 制度理论家
纪 70～80 年代期间 , 它被用于组织间关系的研 们企图将组织的起源 ( 从通常所接受的工业革命
究 。立足于怀特 ( White , 1976 ) 等人的基础性工 的后期) 推溯到 17 世纪的启蒙运动时期 。迈耶等
作 ,学者们着手提出了适合于研究组织网络的测 人 (Meyer et al . ,1987) 以及佩德森和多宾 ( Pedersen
量技术和方法 。组织在网络关系中的位置以及网 &Dobbin ,1977) 认为 , 正是早在这个时期 , 哲学家
络本身的结构 , 都被认为对组织的行为和结果具 和科学家开始第一次系统化地将物理现象 , 尔后
有影响 。在有关连锁董事会 ( Mizruchi ,1982 ) 、
竞 是社会现象整理成一般类型和子类型 , 开创了社
争性交换结构和利润 Burt ,1983 、
( ) 在国家层面上 会理性化事业 。这种观念逐渐地被接受 , 即存在
影响政策设定的组织间系统 Laumann & Knoke ,
( 社会结构的一般类型 — —
—组织 , 它在共同知识主
1987) 以及战略联盟的形成和影响 ( Powell et al . , 体的操控之下 , 也即管理 ——
—并且包含被认识到
1996) 的研究中 , 已经探究了这些网络关系和结 的子类 ( 企业 、
学校和各种机构 ) 。为这些现象提
构 。因为网络理论强调环境的关系方面 , 它的发 供了一个科学解释的组织研究的出现 , 有助于加
展有助于资源依赖关系的研究 ( Pfeffer ,1987) 。 强和推进这种专业化的事业 。
大约在同一时期 , 作为一种可供选择的分析 随着研究者开始认识到环境的多样性 , 并考
范式 ,组织生态学 (organizational ecology) 被提了出 察了它对组织结构和过程的重要性 , 这些不同的
来 。在霍利 ( Hawley ,1950) 工作的基础上 , 汉南和 理论进展在 20 世纪 60 ～ 70 年代迅速地接踵而
弗里曼 ( Hannan & Freeman ,1977) 认为 , 以前的理 来 。技术的 、
经济的 、政治的 、 关系的 、
生态的和文
论夸大了个体组织经历基础性变迁的可能性程 化的因素陆续被理论化 , 被加以仔细地研究 。在
度 。因此他们主张 , 对变迁感兴趣的学者应该从 6 种分析方法中 , 有三个 —
——生态的 、
关系的和制
对单一组织的关注转向对组织的“种群”— ——同种 度的 ——
—建立在社会学家的工作基础之上 , 第四
类型的组织 — —
—的关注 , 因为基础性变迁典型地 个———政治的 ( 资源依赖的) 视角 —
——在很大程度
包含了一种组织类型对另一种类型的替代 。随后 上吸收了社会学家理查德・ 埃默森的系统阐述 ,将
的研究关注种群动力学 — ——新型组织随着时间产 其应用于组织之间的层面上 , 而不是个人之间的
生、 成长 、 竞争和衰退的方式 ( Hannan & Freeman , 层面上 。值得注意的是 , 使用社会学观点的分析
1989) 。 方法都停留在理性 —自然连续统的自然一端 。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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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学家 ( 赞成交易成本理论的 ) 和部分管理学家
( 支持权变理论的) 则锁定在理性一端 ( 重要的例
外是社会学家汤普森 [ Thompson ] , 他坚持自己的
权变观点仅被应用在“理性规范之下”) 。
在这个充满创造力的时期 , 我正在斯坦福大
学工作 ,直到 20 世纪 70 年代中期 ,云集在这里的
组织研究的学者是无与伦比的 。6 个主要理论中
的三个 ———资源 依 赖 、组 织 生 态 学 和 制 度 理 论
———是由斯坦福大学的学者所开创的 。无论如
何 ,学术创造力的主要源泉已经转移到西部 ,从哥
伦比亚和卡内基转移到了斯坦福 。
更高的分析层次
这些理论进展不仅扩大了我们对环境的理
解 ,考虑到更多和不同的方面 ,而且提高了从事组
织分析的层次 。最早的封闭系统分析方法将注意
力限定在一个既定组织的边界范围内的现象 。就
此而言 ,组织结构是个体或群体的利益行为所发
生的情境 。只有在开放系统模型出现之后 , 组织
本身才成为研究的主题 , 被看成是由环境所塑造
的反应性系统 , 看成是塑造它们自身情境的集体
行动者 ,或者看成是在更大 、 更广阔系统中的成员
行动者 ,不一而足 。
自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 , 学者们开始设计这
样的研究 ,即将组织及其结构和过程作为研究的
主题 。经验研究积累了关于组织样本的系统信息
—— —不仅有相同类型的 ( 例如 ,Blau & Schoenherr ,
1971) ,而且还有相同领域不同类型的 ( 例如 , Pugh
et al . ,1969 ) 。这种方式的调查研究持续了若干
年 ,直到 90 年代中期 , 基于代表性样本的组织研
究才在美国实施 ( Kalleberg et al . ,1996) 。这些研
究 ,尤其是那些包含多种组织和社会情境类型的
研究 ,再次证实了组织的二元论特征 —
被物质资源力量塑造的 ( 技术 、 规模和竞争) ,部分
是被社会和文化系统 ( 规范和文化信念 ) 塑造的
( 例如 ,Lincoln & Kalleberg ,1990 ;Orru et al . ,1997) 。
从单个的组织层面向上移动 , 分析家将注意
力集中于组织集合 (organization- set ) : 一个中心组
织和它重要的交易伙伴 ( Blau & Scott ,1962Π2003 ;
Evan ,1966) 。这种分析方法允许研究者更精确地
定义对既定组织而言起作用的重要情境 。不是评
价诸如“复杂性”
和“不确定性”
等被抽象出来的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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境维度 ,而是更加注意研究特定的资源流和信息
流、 特定的网络关系及其影响 。这种分析层次非
常适合探究资源依赖关系和组织战略问题 。
组织生态学选择在组织种群层面开展研究 ,
尽管这一理论框架可以应用在多种层次上 。种群
被定义为包含所有在同样的小生境 ( environmental
niche) 中竞争资源的组织 。具体而言 ,研究者一般
考察那些享有同样类型或原型 , 显示相似结构并
追求相似目标的组织 。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将既有
的技术和各类社会行动者结合起来 , 一个特定的
组织形式便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出现 , 并且一旦组
织创设 , 它便会随着时间而存续 , 很少出现变化
( Stinchcombe , 1965 ) 。如果一种类型组织的全部
历史被研究 ,大量的 、 不同的种群的研究就揭示了
相似的 S 型的增长和衰退的经验范型 ( Hannan &
Freeman ,1989 ;Baum ,1996) 。汉南和弗里曼认为 ,
种群密度的过程反映了我们所熟悉的合法性力量
和竞争性力量之间的二元张力 , 控制早期成长阶
段的是合法性力量 , 但最终会被竞争性力量所战
胜。
制度影响在所有层次上起作用 , 但是研究者
一直对组织场域 (organizational field) 层次 ——
—被
定义为相似和不相似的相互依赖的组织的集合 ,
和它们的交易伙伴 、 资助来源以及管理者一起在
一个功能独特的舞台上运转 (operating) — ——给予
极大的关注 。 DiMaggio & Powell ,1983 因为根据
( )
定义 ,场域与制度限定的社会活动范围是一致的 ,
因此将这种分析层次作为研究结构过程的基点已
经获得支持 。学者们已经研究了支配不同情境下
组织场域的规则和信念系统的长期变迁 , 比如国
际商业仲裁 ( Dezalay & Garth ,1996) 、挪威的渔业
(Holm , 1995 ) 、美 国 最 大 的 工 业 企 业 ( Fligstein ,
— —部分是 1990) 、随 着 环 境 主 权 而 调 整 变 化 的 石 化 工 业
( Hoffman ,1997 ) 以及卫生保健配送系统 ( Scott et
al . ,2000) 。这些分析都强调了物质资源 、 竞争环
境和制度环境之间的复杂的相互作用 。
　　考虑后果
组织的结构和机能对组织本身以及对它们所
处的更大范围的社会都会带来一定的影响 。不同
于经济学家和管理理论家 , 他们关注的是识别影
响绩效和生产率的组织因素 , 社会学家提出的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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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谁从这些活动中受益 , 而谁不能从中受益的 免受外部的影响 , 通常是通过“封锁”它们的技术

问题 ( Scott ,1977 ; Perrow ,1986) 。 内核以免受环境的干扰 ( Thompson , 1967Π2003 ) 。
将组织作为各种权力系统来关注 , 科尔曼 学者们在他们对组织边界的研究中已经提供了多
(Coleman , 1974 ) 对此进行了有说服力的重新构 种概念并研究了不同的指标 ,包括行动者 ( 独特的
造 ,他指出 , 组织作为集体行动者扩展利益 , 并追 角色 、
成员资格标准 、身份认同) 、 关系 ( 互动频率 、
求不同于其成员的目标 ; 而通常个人不仅在和其 沟通模式 、
网络) 、活动 ( 任务 、
日常工作 、 交谈 ) 以
他个体的关系上 , 而且在和组织的关系上失去了 及规范和法律标准 ( 所有权 、 合约 、合法权威) 。
他们的权力 。组织不是作为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的 然而 ,毫无疑问 ,在最近几十年组织的边界已
一种力量来帮助我们追求我们的目标 , 更为经常 经变得更加开放和灵活 。尽管像某些过于热心的
的是 ,当组织追求它的特定目标时 ,我们投入我们 观察者那样宣称“无边界” 的组织的出现似乎尚不
的时间和精力来为组织机构服务 。组织也越来越 成熟 ,但是许多迹象表明 ,组织边界已经变得更加
影响到社会的流动和生活机会的分配 。研究社会 可渗透和更加灵活 。终身制的工人被临时的 、 兼
分层的学者曾长期专注于社会阶层 , 现在也开始 职的和合同制的雇员所取代 ; 团队和项目小组经
关注在现代社会作为流动的重要媒介的组织的作 常包括多个彼此独立的企业的成员 ; 组织压缩 、 增
用。“新结构主义学者”
关注工作的结构 — —
—日常 加并廉价出售其组成部分 ; 组织与其交易伙伴及
性地 嵌 入 在 企 业 和 产 业 之 中 — ——以 及 组 织 过 竞争者结成联盟 ( Kanter et al . ,1992) 。随着早期
程———雇佣 、 培训 、 晋升和解雇 — —
—它们决定着地 的手工生产系统被小型企业产业区 、 以大企业为
位获得 (Baron & Bielby ,1980) 。并且 , 日益增加的 中心的圆心系统以及战略联盟所结合 , 今天的生
调查研究表明 , 这些过程并不是与种族或性别无 产和服务系统越来越可能延伸为跨越相互独立或
关的 ( Reskin et al . ,1999) 。 半 独 立 的 公 司 和 机 构 的 网 络 ( Harrison , 1994 ;
总之 ,组织研究的历史 ,特别是组织社会学的 DiMaggio ,2001) 。然而 ,这些发展并不表明组织边
历史在最近几十年都被开放系统的逻辑所支配 界的消失 , 而是表明在组织的范围 、
成分 、
持续时
(Scott , 2003 ) , 而 且 , 社 会 学 家 感 兴 趣 的 核 心 主 间和实施机制上的变化 。象征性的符号日益取代
题— — —包括权力和地位的分布 — —
—已经令人信服 边界划分的物质主义方式 。
地与组织进程和组织结构联系起来 。
　　变化着的战略
与变化了的组织边界观念密切相关的是关于
最近的趋势
组织如何与其环境发生联系的观念上的变化 。在
　　尽管最近几十年未再出现同样水平的创造 20 世纪的大部分时期 , 组织追求的是“内在化”
力 , 但是组织研究领域继续沿着新的方向发展 。 (internalization) 的重大战略 。随着组织面临对它
简而言之 ,我认为组织正在经历三个方面的变化 , 们机能的重大挑战 , 可能的反应是将这些挑战吸
第四个方面是我们关于组织的观念也正在被修 收或映射 ( map ) 进自身的结构 。“吸收”使得将以
正。 前外部的要素融入组织边界之内成为必要 。组织
从吸收工人 、 技术和技术专家开始 ,随着企业的成
　　变化着的边界 长 ,进而转向纵向整合的战略 , 合并资源投入 、 营
从韦伯 ( Weber ,1924Π1968) 的研究开始 , 在组 销和分配系统 ( Chandler ,1977) 。在内部化行不通
织分析中组织边界就扮演着中心性的角色 。韦伯 的情况下 , 组织开始将环境的关键方面“映射”
把组织定义为“封闭”的社会关系 , 只限于特定的 (map ) 在其自身结构中 , 例如雇用有工会经验的
个人能接近 ,在行政人员协助下的长官或主管来 人到劳资关系部门或者雇用律师应对法律环境 。
实行这一限制 。随着开放系统观念的出现 , 理论 如同佩鲁 ( Perrow ,1991) 所断言的 , 大型组织最终
家们认识到组织对管理资源流和其他与环境的交 将吸纳社会的所有方面 。
换的依赖 ,但他们继续强调组织需要保护自身以 然而 ,从 20 世纪的后几十年开始 , 随着组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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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始抛弃各种成分和功能 , 出现了一个令人惊奇 权缺位时合同具有了举足轻重的力量 。

和出人意料的转向 。现在越来越多的组织追寻的 由机构投资者而不是私人投资者支配的新的
主要战略是“外部化”( externalization) : 关闭一些内 资本市场的出现 ,威胁着组织的内部权力结构 ,在
部部门 , 外包出去以前在组织内部完成的工作 。 过去半个世纪中 , 组织也目睹了职业经理人的地
正如已经提到的 ,组织正将这些战略应用到雇员 、 位的上升 。尽管法人精英的权力缩小可能被养老
部门和功能等方面 。作为这种趋势普遍程度的一 基金和其他机构投资者的管理人员的权力增大所
个指标 ,卡罗尔和汉南 ( Carroll & Hannan ,2000) 的 弥补 ,但很可能“管理资本主义”的年代已经结束
报告说 ,美国公司的平均规模从 1960 年的大约 60 (Davis , 1994 ;Useem , 1996) 。
个雇员下降到 1990 年的大约 34 个雇员 ( 这种趋 与国家相比 ,公司长久以来享有实质性权力 。
势不仅反映了较大公司的分解 , 而且反映了新的 正如经由米尔斯 ( Mills ,1956 ) 、
密苏奇 ( Mizruchi ,
小型企业在经济中日益增加的重要性 ) 。这些发 1992 及佩鲁 Perrow ,2002 等社会学家所证明的 ,
) ( )
展必然影响到雇员 , 他们发现用保证工作安全来 经济财富和权力极易转化为政治影响 。在美国 ,
换取忠诚的“隐性合约”( implicit contract ) 已经被 如同个人拥有言论自由的权利 , 公司也享有被合
重新审查 ,如果不是被取消的话 。社会学家已经 法对待的优势 , 主要表现在游说和对竞选活动的
开始考察外在化对个体参与者的含义 — — —包括积 捐赠 。公司的权利和政治影响从未像现在这样强
极的和消极的 ( Pfeffer & Baron ,1988 ;Smith ,2002) 。 大。
尽管对于外在化的转向存在大量基于市场
的、新自由主义的解释 ,但是我认为一个重要的被 　　变化着的概念
忽视的因素是与更广泛的社会系统发生的变化相 的确 ,如果组织结构和组织行为的这些根本
关 。随着社会的越来越多的方面变得理性化 ——
— 性变化没有反映在学者们用来指导他们研究的观
被组织为连接系统化的手段和目标的工具系 念上 , 将 是 令 人 惊 奇 的 。我 认 为 , 埃 米 贝 尔
统———组织保护自身系统的必要性降低 , 更可能 ( Emirbayer ,1997) 在一篇有关社会结构的概念的文
考虑与“外部” 系统 ( 受同样的逻辑支配) 取得联系 章中所描述的趋势更全面地阐明了我们的领域正
以追求目标 。在这个意义上 , 不是如同佩鲁所主 在经历的重要变化。他提到了从依赖于实体主义
张的组织吸纳社会 , 真正的情况是社会正在吸纳 的结构模式向依赖于关系的结构模式的转换。实
组织 (Meyer ,1983 ;Scott & Meyer ,1994 ,p . 4) 。 体主义的分析方法把结构定义为物或实体。埃米
贝尔在实体主义观念的两种子类型间作出了区分。
　　变化着的权力过程 g 实体主义的自我行动 ( self2action) 定义 : 由
在组织中权力和控制的使用和方式正在发生 于被应用于组织研究中 , 这种观念强调组织的独
变化 。长期以来作为组织的限定特征的极端典型 立性 ,强调将组织和社会结构的其他类型区分开
的一元化的层级制正让位于更加分权化的和水平 来的那些特征 。这种观念在其形成时期主导着组
化的系统 , 尤其是在较新的产业领域的组织中 。 织研究 ,包括韦伯 、
马奇和西蒙 、 布劳和斯科特 。
当开展有效竞争所需的大部分重要信息在组织边 g 实体主义的互动 ( interaction) 定义 : 当学者
界而不是组织的核心发现时 , 集权化的命令和控 们采用开放系统的视角时 , 这种观念出现了 。尽
制结构就会失效并被废弃 。随着企业和机构的运 管组织继续被看成是分立的 ( discrete ) 单位 , 但它
作边界向外扩展至包含临时性的工人和承包者 , 们被认为拥有随变化的环境 — — —不管是技术的 、
管理人员就被迫既要学习垂直式管理 , 也要学习 政治的 、交易的还是制度的 — — —而变化的特征 。
水平式管理 ( 无权威的) 。 尽管仍然处于少数派的位置 , 越来越多的学
和内部组织控制形成对比的是 , 外部化战略 者已经开始接受组织的关系或过程的观念 。这些
体现了对市场机制的日益依赖 。它们也反映了这 观点认识到组织是“不能与它们所嵌入的交易情
样一种认识 ,即不论是在私立还是公共组织中 ,所 境所分开的”( Emirbayer ,1997 ,p . 287) 。根据关系
有权都不能确保进行控制 : 通常的情况是 ,在所有 概念 ,行动者 ( 包括集体行动者 ) 的意义和身份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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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《国外社会科学》
二 ○○六年第一期

生于他们在正在发生的关系和遭遇中所扮演的角 充分地理解复杂的组织领域都是必要的 ( Scott et

色 ,这种观念由怀特 ( White ,1992 ) 详细阐述 。吉 al . ,2000) 。
登斯 ( 1979) 的结构化观念是这种视角的最有影响 组织社会学家始终坚持认为组织有不同的规
的一般化陈述 。 模和形态 ,并且以多种方式来运作 。不像许多管
据我所知 ,最早使用组织的关系观念的组织 理学学者那样将注意力局限在追求利润的企业
研究学者是韦克 ( Weick ,1969) , 他倡导从一个实 上 ,社会学家持续探索非营利 、 非政府和公共组织
体性的概念 ( 组织) 转变为一个过程概念 — —
—组织 的本质特征 ( Galaskiewicz & Bielefeld ,1998 ; Powell ,
化 。近年来 ,更多的理论家赞成采用关系的表述 1987 ;Boli & Thomas ,1999 ; Campbell et al . ,1991) 。
方法 。然而 ,在那些强调组织的更理性的方面和 而且在组织生态学家的推进下 , 社会学家已经不
那些强调组织更具有自然特征的学者之间 , 传统 再只关注财富 500 强或者根据规模和影响而进行
的对立再次出现 。 的类似排行 ,而是注意既定类型的所有不同规模
的组织 (Aldrich ,1999 ;Carroll & Hannan ,2000) 。
一些评论和忧虑
组织学者很容易与社会学的其他分支领域形
　　组织社会学领域中的学者 , 像其组织研究这 成互动 。组织研究与诸如工作社会学 、 社会分层 、
一更广泛领域中的同行一样 , 没有接受一个单独 种族和性别等领域之间的联系已经很牢固并富有
的、统一的范式 。在展望部分 ,我将简要地指出一 成效 。最近出现的迹象表明 , 组织研究学者正在
些我认为有前景的进展 ,并提出我的关注点 。 向社会运动学者 — — —既包括政治学家 , 也包括政
治社会学家 (David et al . , 2004) — ——的工作 、 法律
　　走向整合和智力包容 和社会研究 ( Edelman & Suchman ,1997) 、 经济社会
在过去 20 年里 ,随着理论家们提出一个又一 学 ( Smelser & Swedberg , 1994 ) 以 及 文 化 社 会 学
个具有竞争力的观点 , 看来组织研究领域似乎注 ( Zukin ,1991 ;DiMaggio ,1994) 学习 , 并且也为这些
定会支离破碎甚或要进行决战 。在对即将结束的 领域作出了贡献 。
20 世纪给予评论时 ,奥尔德里奇 (Aldrich ,1992) 表 然而另外一项激动人心的发展是这个领域的
示出对这种长期的非建设性的“范式之争”的忧 日益国际化 。我这里简要叙述的主要是美国的情
虑 。这种可怕的景象尚未结束 ,但令人惊讶的是 , 况 ,但是在过去 20 年中 , 美国和一些国外学者的
大部分学者已经接受中庸之道并设法发展更具综 研究已经考察了组织社会学在全世界的发展 , 尤
合性的框架 。 其是在欧洲和亚洲 。旧的治理结构的瓦解 , 如同
在以行动者为中心的模型 ——
—以管理理论和 在前苏联和东欧所发生的情况 , 以及治理的新形
战略管理理论为特征 —
——和更强调结构的生态学 式的出现 ,比如欧盟 ,已经挑战了旧的组织形式并
和制度视角的观点之间已经有了相互融合的迹 刺激了新的组织形式的出现 ( Fligstein ,2001 ; Stark
象 。适应和选择模型逐渐被归并进相同的理论框 & Bruszt , 1998 ; Whitley & Kristensen , 1997 ) 。在东
架 (Baum & Singh ,1994 ;Aldrich ,1999) 。以同样的 半球 ,由日本和亚洲“四小虎”所代表的不同于西
方式 ,生态学理论家已经接受了制度的观点 ,其模 方模式的组织的惊人绩效 , 以及中国国有企业的
型 也 已 经 被 制 度 观 点 所 渗 透 。由 于 奥 利 弗 改革已经引起了大量关注并激发了丰富的研究
(Oliver ,1991) 的工作 , 制度与资源依赖的观点已 (Orrùet al . ,1997 ;Lin ,2002 ; Tsui &Lau ,2002) 。全
经开始以建设性的方式相互接受 。网络观点和方 球化的迅速发展影响了组织化的每一种形式 — — —
法不仅被整合进资源依赖视角 , 而且也被生态学 从经济企业和政府系统到恐怖分子的组织 , 社会
者和制度学派的人所接受 ( Haveman ,2000) 。与此 学家正 在 关 注 这 些 发 展 ( Albow , 1997 ; DiMaggio ,
同时 ,跨越分析层次的整合也已经出现 。不是将 2001) 。
组织 、集合 、
种群和领域看成为相互替代的分析视
角 ,一些社会学家已经建议并试图证明将它们视 　　学术研究地点的变化
为相互补充的视角的价值 ———每一种视角对于更 从 20 世纪 60 年代早期开始 , 组织研究成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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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对组织社会学 50 年来发展的反思
在社会学内部获得承认的专业领域 , 学者数量迅
速增加 。在 1968 年设立的组织和职业社会学分
会 ( 后来重新命名为组织 、 职业和工作社会学分
会) 迅速发展为并且一直保持为美国社会学协会
(ASA) 中两三个最大的分会之一 。
然而 ,在社会学系内部获得一定魅力之后不
久 ,组织研究计划所培养的毕业生开始被专业院
校 (professional schools) —
——教育学院 、
公共管理学
院 ,尤其是商学院 — — —所聘用 。紧随心理学家和
经济学家之后 ,社会学家也被整合进教育 、
理或组织行为的研究项目中 。在商学院 , 社会学
家迅速地将他们的研究议程扩展 , 将“组织理论”
( 强调对组织而不是组织内部个体行为的研究) 纳
入其中 , 此外目前在管理 、
组织战略 、
人力资源和
企业家精神等不同的研究领域内社会学家都很活
跃 。现在参加管理学学会年会的组织社会学家人
数和参加美国社会学协会的组织社会学家一样多
(如果不是更多的话 ) 。 ( 管理学学会的组织理论
与组织管理分会之规模是美国社会学协会内部的
组织 、职业和工作社会学分会规模的三倍) 在专业
学院里社会学家可以获得的更多资源 ———薪金 、
研究资助和易于接进各种组织 —
——已经吸引了我
们很多的同行 。
大量的讨论已经涉及到组织社会学家从学术
院系向专业院校转移对学术成就的影响 ( 例如 ,
Blau ,1996 ; Scott ,1996 ; Stern & Barley , 1996 ; Hining
& Greenwood ,2002) 。令人忧虑的是研究工作可能
变得越来越具有应用性 — ——更偏重于问题取向而
不是理论取向 ; 另外鉴于他们在目前主导这些研
究领域的经济学家的长期遮蔽下工作 , 社会学家
将调整他们探讨的问题和方法 , 这也是令人关注
的 。另一个忧虑是社会学家将会放弃那些长期以
来敦促我们探究的不平等和权力这样一些更宽泛
的主题 。尽管关于这些影响的证据是混杂的 , 但
有两点是确定无疑的 。首先 , 专业学院里的教员
比学术性院系的教员明显面临更多的培训当前和
未来的专业从业者的任务 。可以理解 , 这些学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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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要关心的是组织知识的应用 , 尤其偏重于追求
利润的企业 。作为开放系统理论家 , 我们不能不
考虑组织情境对行为 — —
—包括作为学者的我们自
身的行为 —
——的影响 。第二 , 我们学术性院系中
组织研究者的数量在过去几十年里已经减少了 ,
随之而来的问题是 : 谁来培养下一代组织社会学
家?
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。尽管看起来是不
可能的 ,也许我们能说服商学院来资助对组织社
公共管 会学家的培养 , 作为对它们的智力资产的一项长
期投资 。一个更可行的方式也许是在可能的情况
下促进联合培养 ,即使保持既定的工资差别 ,这也
要求从专业学院向社会学系转移一些资金 。另一
种方法是在同一院校之内的组织研究学者之间发
展更强的智力联系 , 以及在学校之间促进非正式
的但却重要的关系网络的形成 ( 包括我在内的一
些学者在 20 世纪 90 年代曾致力于创造这样的网
络 : 组织研究中心大学联盟 [ Consortium of Centers
for Organization Research ,CCOR ]一度集合了 8 所大
学) 。如果我们想保持我们独特的竞争力 ,组织研
究者 ,特别是组织社会学家就需要定期地交往并
交流思想 。
不管这些还是其他的替代性方法能否有助于
解决上述问题 , 它们却不应该抵消我们对过去半
个世纪所取得成就的自豪 。数十年来社会学家一
直是我们对现代社会中的各种组织取得认识的重
要贡献者 ,同时组织也仍然是当今时代最有影响
力的行动主体 , 它们所发挥的作用和它们对社会
生活的各个方面所提出的挑战从未像今天这样突
出 。我相信我们的专家一定会找到进路 , 继续在
理解和引导这些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 。
( 本文译者 :男 ,1976 年生 , 博士 ,
中央财经大学社会学系讲师 ,100081)
( 责任编辑 :江 　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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